原來和孩子的對話方式,也是自己曾經和暴躁的母親的對話方式。”當我們界限不清時,我們往往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順帶傾倒給我們的孩子。但在對待女兒婉婷時,她有一份珍貴的清醒和自知。孩子在5歲左右就有了屬於個人的祕密,…
原標題:“媽媽不是脾氣差,媽媽只是太累了”,管孩子最好的方式,原來是這兩個字
作者丨 陳六月
“你和母親的關係,決定你和世界的關係。”
“你和世界的關係,決定你和自己的關係。”
這句話話來自我最近看的一部電影——《春潮》。
單身媽媽郭建波和媽媽紀明嵐在電影裏的互動,讓人淚目。
“好像自己被揭穿了一樣。”
“簡直就是我和我媽的現實版。”
女兒心情不好,想抽個煙透透氣,
母親進來破口大罵:有毛病!
女兒轉身,“乖乖”地把煙給滅了,
可內心不服,於是將菸頭按在了廚房的餃子皮上。
在外人眼裏,女兒是一個精幹、行動力強的新聞記者。
但在母親身邊,她卻是媽媽負面情緒的垃圾桶。
母與女的糾纏爭執、委屈和不滿,不斷上演。
看完這部片子的許多人,對此亦有共鳴:
“這就是我們的生活。
回想一下,我曾經也在這樣的親子關係裏掙扎過。”
在我們的生活中,很多人都過着沒有界限感的人生。
而沒有界限感的父母,最容易做的事情:
便是通過語言暴力,把自己的負面情緒丟給自己的孩子。
守不住的情緒界限 管不住的語言暴力曾有一個研究發現:
情緒痛苦在大腦區域的反應,和身體疼痛極爲相似。
當我們聽到一句扎心的話時,胸口感受到的疼痛和被真實刺傷的疼痛類似。
當父母守不住自己的界限時,不經審視的語言暴力,也讓孩子做出一些失控的行爲。
女兒郭建波被罵後,會偷偷打開水管讓家裏漏水;
會故意說怪話嚇跑媽媽給安排的相親對象;
也會在被咒罵後隱忍不發,卻把手摁在仙人掌上,任鮮血直流。
這是一個長期生活在語言暴力下的女孩,選擇對抗母親的方式。
趁着女兒不在家,母親把女兒寫着父親的日記,一把火給燒燬了。
自己沒有得到愛,也不會愛自己的女兒。
上野千鶴子在《厭女》中,曾經寫過一句話:
母親把在生活中的不如意,與自己無法改變現狀的無力感混爲一體。
這種負面情緒的發泄,正是母女關係矛盾的來源。
有一個朋友曾向我傾訴過自己的無奈:
“帶着女兒出門,忍不住對女兒發脾氣。
可是後來才恍然大悟,自己把工作的負面情緒帶到了和女兒的溝通裏。
原來和孩子的對話方式,也是自己曾經和暴躁的母親的對話方式。”
當我們界限不清時,我們往往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順帶傾倒給我們的孩子。
我們也可能經常會隨口說一些威脅性的語言,使他們屈服於我們。
回想一下,我們的行爲和語言是否會讓孩子感覺很難受,讓孩子越來越沉默?
曾經有心理學研究發現:
當面對一次高級宴會邀請時,成長於不同家庭的孩子會有着不同的反應。
如果一個成長於溫馨健康家庭的孩子,知道這次聚會可以拓展社交網絡、提升職場表現的情況下,他會主動爭取這次機會。
而在親人的打壓式教育下成長的孩子,則可能會想着“也不是必須要去的,去了還可能尷尬,還是算了吧”。
於是,他會選擇放棄這次機會。
哈佛大學副教授Martin A. Teicher也曾談到:
語言虐待可能比其他形式的虐待具有更隱蔽、更持久的影響。
在電影《春潮》裏,女兒郭建波和母親的言行竭力與之對抗。
看起來,似乎抵禦成功了,擁有不錯的職業,勉力維持着生活。
可內心深處,她也在無意識地重複着母親的模式。
拒絕走進婚姻,對感情不再抱有期待,也成了單親媽媽。
在育兒的過程中,如果總是責備或者打罵孩子,不自覺地突破邊界。
長此以往,會有兩個結果:
第一種,長大後,他也會變成一個沒有邊界感的人,隨意侵犯別人的界限。
第二種,低自尊,時常被別人語言暴力所折磨,對幸福的感受力很低。
好的親子關係 需要保持這兩種的邊界心理學家海靈格曾說過:
“好的家庭,一定有界限感。”
而這種界限感,其實就是懂得自己與他人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。
第一,來自於父母對個人情緒的負責。
第二,也包括收回對孩子的不合理“期待”。
北大教授丁延慶曾在接受採訪時,吐槽了自己的女兒“成績太差,自己放棄高壓強制”的經歷。
“丁延慶”是農民家出生的孩子,從小學習就很好,被人們稱做“神童”。
他曾獲得北大本科學士和碩士學位、哥倫比亞大學獲博士學位。
現在是北京大學的博導、副教授,而他的夫人也是北大畢業的高材生。
他本是期待孩子可以很優秀、卓越。
可面對女兒的“天資平庸”,丁教授說:
“不管你多麼優秀,你的孩子大概率都是一個普通人,要認識到這一點並且學會接受,對於誰都好。”
這是一個把課題劃分得十分清晰的正面教育案例。
與孩子保持平等的邊界感,是健康親子關係的基礎。
而能夠保持邊界感的基礎,那便是:
父母能夠先處理自己的期待,而不是投射給孩子。
不過,這談何容易?
小說《你一生的故事》中有這樣的一個片段:
小時候我曾經發過誓,等我當了媽媽,一定和孩子講道理,把孩子當作一個有智力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看待。
可我現在正變成我自己的母親那樣。這是一條漫長、嚇人的下坡滑道,我正一步步滑下去,停不下來。我也掙扎過,可就是停不下來。
我們也想有耐心,有愛意。
可最終,還是說出那句不講道理的話:
“因爲我是你媽媽,我說讓你吃飯,你就得吃飯。”
試問一下自己:
當孩子沒有按照自己的期待來成長時,父母要不要放任生長?
當已經被工作搞得心煩意亂時,我們能否溫柔地拒絕孩子不合理的需求?
當孩子非要選擇走向某個我們並不看好的專業時,我們要不要插手?
電影《伯德小姐》清晰地表現了親子關係中,這個撕扯、爭執的過程。
當女兒想去大城市讀書時,母親會說:
“憑你的成績,最多隻能上個社區大學,然後去監獄混混,最後再回社區大學”……
當想拒絕女兒想購買某個東西的要求時,母親會向女兒灌輸“我們很窮”的負面信息。
當母親不喜歡女兒的走姿時,她會用迂迴的方式去“挑刺”。
當和孩子相處不開心,也會直接說“養大你需要花多少錢”以此來打壓這個孩子。
日常的對峙,充斥着整個影片。
甚至在一次爭執中,女兒聽不下去了。
她推開行駛中的汽車的車門,翻身下去,所幸只是右手臂骨折。
兩人的和解,來自於界限的出現。
當女兒去了別的城市上學,母親放棄了控制。
爲什麼改變了?
第一點,是媽媽開始爲本屬於自己的情緒負責了。
第二點,則是媽媽收回了“期待”,以孩子本來面目去“看見”她。
於是,愛才真正出現。
健康的自我 從把握好界限開始《原生家庭》一書中有過一個形象的比喻:
“有毒”的家庭就像是高速公路上發生的連環車禍。這個“毒”,如同“傳家寶”一樣,一代又一代地傳下來。
電影《春潮》中,母親紀明嵐年輕時遇人不淑。
老公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,完全不操心家裏。
得不到老公的尊重,也得不到媽媽的體恤。
於是,她把自己無法處理的情緒繼續潑灑給自己的孩子。
而想要中斷親子關係裏的這個傷害,就需要先從自己開始做起。
覺察過去的關係,解決自己的課題。《春潮》的郭建波在承受家族情結上,付出了沉重的代價。
但在對待女兒婉婷時,她有一份珍貴的清醒和自知。
她帶着超越痛苦的力量,與婉婷建立一種健康的母女關係。
在母親住院後,她對着窗戶的大段獨白,也表明了她正式開始了內在分離。
對孩子的吼叫,是我們無法處理個人情緒時的一種應激反應。
學會“覺察”,收回本不屬於孩子來實現的期待。
沒能忍住情緒,吼了孩子,請真誠地向孩子道歉。
把成長的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上,是破除傷害的第一步。
只有處理好了自己的課題,才能元氣滿滿地迎接孩子。
想尊重孩子,請從給孩子物理空間開始。其實,時常會有很多家長覺得:
孩子小,所以穿衣服沒啥決定權。
孩子小,所以他的東西都我們自己收拾。
孩子小,所以我們可以闖入他的空間。
隨意介入孩子空間的家長,逐漸打破空間的界限,這也是一種暴力。
心理學家認爲:
孩子在5歲左右就有了屬於個人的祕密,需要自己的世界和空間。
我們可以看看:
當孩子在房間獨處時,我們是否隨意進入,整理玩具書籍。
當孩子有自己日記本時,我們是否是隨意打開查看的。
當孩提出自己的穿衣要求時,我們是否忽視不見。
如果是這樣,那我們可以試着給予一些調整。
祕密基地是孩子心理成長的理想樂園。
可以試着從家裏分隔出小空間,讓孩子待在裏邊。
不去窺探,不去打破。
尊重他作爲個體的開始,也是我們懂得“管教邊界”的開始。
給予孩子明確的心理界限。除了空間界限,心理界限也必不可少:
管好自己的情緒、觀念、思維,不對孩子的人生指手畫腳。
不強加自己的想法、價值觀、信念給孩子。
當我們越能保持好自己的心理界限,孩子就越能清晰自己的感受:
自己的事情自己做,別人的責任別人自己去扛。
這一切,也是成長出清晰自我和內驅力的基礎。
愛護好自己,纔能有能量愛孩子媽媽也只是第一次做媽媽,孩子也只是第一次做孩子。
彼此都不夠完美。
想要深愛,想要高質量的愛,那就先從我們做好自己開始吧。
忍不住發了脾氣,也沒關係。
一步一步來。
愛護好了自己,儲備好了能量,才能神清氣爽地愛着孩子。
纔能有力量去呵護孩子。
不語言暴力、隨意打罵。
別讓孩子爲自己期待和負面情緒負責。
唯有這樣,才能夠幫助孩子更好地守住自己的精神領地。
最後,願天下所有的母親都能生活的磨礪中,找到平衡,把握邊界,輕裝上陣。
——End——
作者:陳六月。自由撰稿人,沿着路走,直到把自己變成路。部分圖片來自網絡,版權歸原作者所有。